從六月份的成大和人本合辦的《面對性騷擾,怎麼辦?一場結合性平專業與教育專業的工作坊》到七月高雄市政府社會局家庭暴力及性侵害防治中心的《2017年多元文化保護性案件防治業務通譯人員培訓》,再來,就是這兩個多月來還在持續閱讀的《背離親緣:那些與眾不同的孩子,他們的父母,以及他們尋找身分認同的故事》,還有老葉分享的Watching my son become my daughter - BBC Stories(跨性別也是《背離親緣》的主題之一),到昨天看到開始教書第一年的學生在FB的PO文──
「通常贏到你連車尾燈都看不到的人 很愛用 邊緣人 魯蛇 廢宅 來包裝自己
聽他喊著魯蛇魯蛇 然後他創業了 聽他喊著單身魯蛇單身魯蛇 然後他戀愛了
聽說喊著邊緣人邊緣人 然後他結婚生小孩了 外加買房 買車 準備開分店」
上述這些,讓我不禁想著文化霸權系統所造成的刻板印象,我們對於性、性別、身分認同、職業、家庭角色、何為成功等,舉凡和社會文化相關的所有事物都有既定的潛規則和應該,你以為他是有利於全社會的普遍有效的思想(或是善意的普世價值),但實際上只有統治階級(或特定族群)受益。
(然後我就開始落落長地寫起來了)
多數人都選擇阻力最小的路,我個人認為最小阻力是順應社會結構裡的霸權,讓人往權力核心前進(人越多聲音越大,團結真的是力量)。因為走了最小阻力的路,可以少受一點批評、少遇一些阻礙(但也絕對不會沒有,你則需要割捨部分的自己)。而當你離開最小阻力的路,會面臨無數的挑戰,會有人怒罵你、責備你、批評你......但也有人選擇支持你、同理你和你走在一起。人生最終還是自己,不管我們選擇那條路,只求我們可以面對並練習喜歡最真實的自己,也讓他人看見不一樣的生命選擇──忠於自己。
高師大性別所的游美惠老師在《「異性戀霸權」是什麼?》一文中,闡述了「霸權」的概念:
馬克思主義者葛蘭西(Antonio Gramsci, 1891-1937)在他的《獄中書簡》(Prison Letters)一書中,提出了「霸權」這個概念來解釋統治階級維持權力主宰的方式;他主張統治階級不是透過經濟權威的直接表達,而是積極發揮其知識、道德和意識型態的影響,讓大部分的人被說服,接受其作為統治階級,取得經濟與文化上的正當性。統治階級若要確保與維持霸權地位,就必須把制度、觀念和相關社會實踐和社會裡盛行的「常識」心靈狀態加以接合,讓人們自然而然接受「霸權」為事物的「自然」秩序。所以「霸權」是深刻編織在日常生活紋理當中的,透過教育和宣傳,它不只是會使人們把許多主流文化的假定、信仰和態度視為理所當然,它也同時超越於所謂的政治經濟體制(如國家或市場)之外,在常民生活中形成微妙且無所不包的力量。運用這樣的概念來思考性取向的問題,可以讓我們對於性別壓迫有更深刻的理解。
馬克思主義者葛蘭西(Antonio Gramsci, 1891-1937)在他的《獄中書簡》(Prison Letters)一書中,提出了「霸權」這個概念來解釋統治階級維持權力主宰的方式;他主張統治階級不是透過經濟權威的直接表達,而是積極發揮其知識、道德和意識型態的影響,讓大部分的人被說服,接受其作為統治階級,取得經濟與文化上的正當性。統治階級若要確保與維持霸權地位,就必須把制度、觀念和相關社會實踐和社會裡盛行的「常識」心靈狀態加以接合,讓人們自然而然接受「霸權」為事物的「自然」秩序。所以「霸權」是深刻編織在日常生活紋理當中的,透過教育和宣傳,它不只是會使人們把許多主流文化的假定、信仰和態度視為理所當然,它也同時超越於所謂的政治經濟體制(如國家或市場)之外,在常民生活中形成微妙且無所不包的力量。運用這樣的概念來思考性取向的問題,可以讓我們對於性別壓迫有更深刻的理解。
所以,無處不是最小阻力道路。
對多數人有利的霸權,也就是「你應該要......」這款的祈使句。
每人每天都要處理不同的情況,但概念差不多的文化霸權好幾次──
你應該趕快結婚生子(父母同溫層的朋友已經抱孫)
你應該要讓座(交通工具上的博愛座)你應該要有穩定的工作
你應該要努力賺錢、買房子、養車子
你應該要有女生的樣子
(留長髮、要有氣質、坐有坐像、穿裙子.......)
你應該要有男生的樣子
(很MAN、出口成「髒」.......──這是我爸說的,他被工作環境訓練一定要講髒話,否則格格不入)
你應該要唸完高中、大學,繼續念研究所
顧客至上、老闆至上,你應該要聽他們的
(上述,都是好孩子舉止啊!啊!不小心又貼了個標籤)
新聞狂報美國總統川普做了哪些事,但你知道南蘇丹總統是誰嗎?
聾人動手術變聽人
異性戀議題(在霸權裡是同志議題)
停在行人道或馬路中間的汽車(我最常在高雄的四維路看到)
騎在行人道上的機車和單車
搶黃燈、搶紅燈、紅燈右轉、高雄式兩段左轉
馬路上的貨車、公車、砂石車
馬路上的貨車、公車、砂石車
族繁不及備載,可以自行觀察自己生活裡的最小阻力
很多事情,都可以思考一下「真的是這樣嗎?」、「真的只能這樣嗎?」時,我會發現選擇其實可以很多,但我們都被洗腦,只接受、理解並模仿特定霸權。回到讓我寫下這篇的性騷擾工作坊,在性騷擾和性暴力的案件中,是哪種人會被侵犯呢?穿著暴露的?舉止不宜的?不敢大叫的?完全沒有一定的答案,換句話說,性侵是來自加害者,而不是被害者,然而但被檢討的永遠是被害者,加害者卻消失了(霸權底下的習以為常)。但不管對誰來說,性騷擾或強暴都是以羞辱的方式展現權力(父權)──因為我比你有權,所以我可以這樣對你(有時也是出於男性自尊的維護)。
後來看到《性別打結》一書提到〈父權這個東西〉(多少應證我的想法):「這種體制不是一群男人與女人的組合而已,不能只了解女人和男人就以為瞭解父權體制,我們不是父權體制,就像信阿拉的不一定是Islam,加拿大人不就是加拿大這個國家。父權體制是一種社會,由一些特定的社會關係和觀念組織而成,作為個人,我們參與其中。很弔詭地,我們參與其中不只意味著我們的生活受它形塑和影響,同時也給了我們機會去改變它或維持它。但是,我們不是它......任何體系中有最小阻力的路,我們很難不去遵循。我們仰賴社會,配合其賞罰制度以維護現狀。當壓迫(補──如性別迫害、種族歧視等)是交織在日常生活之中,我們根本不需要特別費力偏離常軌才會引出體系的壓迫後果。就像俗諺所云:人們不用做什麼事,邪惡就已經存在了。......我們的行為是由我們參與的體系所設下的最小的路所形塑的。」
我知道我平常看的電視劇、電影、小說裡提到的男性暴力、性侵、脅迫都是虛構的,演演而已,但他們也都在反映社會現實。「我們很快將強暴或毆打解釋為生氣或生病的男性才有的行為,但很少認真地思考,是什麼樣的社會造成那麼多男性的憤怒和病態,或是為何導引到性暴力來發洩,而非其他方式?」個人的行為會反映社會的問題,如果不透過決定如何參與,持續發揮影響,那麼,我們就還是在以人共構的社會裡,不斷地演出加害人與被害者的戲碼。
回到正題,講到這裡,就和老葉談了一下,她提及「為何我都要歸因霸權?」、「為何外在需要一個抵抗『父權』的目標?」啊!這就是我被制約的系統設定,當我談論到這個議題時,我很容易自動帶入「父權」在我生命歷程中的影響,以及我一直討厭父權帶給我的規定及禮教,所以自動地反抗,不想向體制妥協(但也知道體制內多麼讓人覺得怡然自得)。講他霸權也是在貼他標籤,貼下去,雖然讓人安心,知道該怎樣與之互動,但也落入畫地自限的框框,不易產生新的互動模式及選擇。
後來看到《性別打結》一書提到〈父權這個東西〉(多少應證我的想法):「這種體制不是一群男人與女人的組合而已,不能只了解女人和男人就以為瞭解父權體制,我們不是父權體制,就像信阿拉的不一定是Islam,加拿大人不就是加拿大這個國家。父權體制是一種社會,由一些特定的社會關係和觀念組織而成,作為個人,我們參與其中。很弔詭地,我們參與其中不只意味著我們的生活受它形塑和影響,同時也給了我們機會去改變它或維持它。但是,我們不是它......任何體系中有最小阻力的路,我們很難不去遵循。我們仰賴社會,配合其賞罰制度以維護現狀。當壓迫(補──如性別迫害、種族歧視等)是交織在日常生活之中,我們根本不需要特別費力偏離常軌才會引出體系的壓迫後果。就像俗諺所云:人們不用做什麼事,邪惡就已經存在了。......我們的行為是由我們參與的體系所設下的最小的路所形塑的。」
我知道我平常看的電視劇、電影、小說裡提到的男性暴力、性侵、脅迫都是虛構的,演演而已,但他們也都在反映社會現實。「我們很快將強暴或毆打解釋為生氣或生病的男性才有的行為,但很少認真地思考,是什麼樣的社會造成那麼多男性的憤怒和病態,或是為何導引到性暴力來發洩,而非其他方式?」個人的行為會反映社會的問題,如果不透過決定如何參與,持續發揮影響,那麼,我們就還是在以人共構的社會裡,不斷地演出加害人與被害者的戲碼。
個人與系統關係圖(p.133)
這圖不就是我在華語口語與表達中所提「語言管理/規劃」的概念,我們都以為是自己選的,卻都遺忘了社會(文化、教育、家庭等)給我們形塑,然後再透過我們的選擇回頭形塑社會(不然為什麼是英文很重要?而不是台語、客家話、原住民語、新住民語.....現在的語言政策正在力挽狂瀾中)。
題外話,昨天和中心助教喝個茶,也提到大學生的語言選修,我不能說我不懂英語教育的重要性。(但國際化這件事,可不是學會英語就會了,裡面可還有文化議題,可看看陳超明的《語言管理》,雖然還是以英語出發,但至少能提供觀點理解文化的重要。)
對於總是強調英語(臺灣其實是美式英語)很重要,我有種不解,不解的是,若只告訴學生要修畢學分、達到門檻,當資訊只簡化成課時的成績或是檢定的分數,最終他也還是只會應付考試而已(這是從小學就開始的訓練)。為什麼他一定得學?他可不可以有不學或其他語言的選項?當他沒有溝通和使用需求時,他當然不認為學很重要,然後,真的學了,要學多少才夠啊?這裡看不看得出來,被過度簡化的最小阻力的路......被壓迫到習慣成自然,大人(權力)說了算。
2018/11/09看柯文哲政見後反思 (台北的部分國小有台籍與外籍老師)我覺得其實不需要台籍、外籍老師搭配,台灣有很多語言老師都有能力使用外語授課,不是只有大學老師才會。然而礙於進度、考試制度,所以都用中文解說,但到了大學卻瞬間要用全英語,啥?你以為只有性教育才是超能力,到18歲的瞬間就會嗎?
重點應該在於翻轉以考試為目的的學習目標。
學校就是小型社會,不同的家族語言及文化就是展現多元。若學校只教強勢語言(中文、英文),那麼就是忽略其他多元的語言和文化,喪失了孩子的語言學習選擇權。再來,學校內存在多元語言文化教育,則是展現社會對多元文化的包容性,這種機會教育所引起的邊際效應比我們所能想像到的來得深遠廣大。多種語言(在校內)的存在,是讓我們能推及(到校外、社會)學習尊重擁有不同文化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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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民眾意識一直在覺醒,會讓父權慢慢消失,但活在社會文化底下,就始終會有一個權力系統的存在,抗爭也一直都會在,我們仍是生活在其中,但我們有能力可以透過決定如何參與來發揮影響,有意識地做出不一樣的「選擇」,念一轉,境就變了。
摘錄──史英/必須面對的三項挑戰--《面對兒童性騷擾,怎麼辦?》手冊再版序:
所有的研究都顯示,在任何社會裡,最容易受到性侵害的都是孩童;難道是孩童自身做了什麼事情,以致於特別容易招來這種侵害?其實誰都知道,就只是因為小孩比較無力自保而已。任何人,如果真心想要教會小孩保護自己,必須認真地面對三項重大的挑戰:
1.從小培養說「不」的能力──
必須教導小孩,自己的感覺最重要(要拒絕接受讓自己不舒服的動作),無論對方是任何人,包括正在教你這件事情的人在內。
2.教導小孩相信自己──
關鍵就在,不但要「相信自己的感覺」,而且要相信「自己一定會有感覺」,因為,你是你的身體的主人。也必須教導小孩,要相信人們的善意,以及這世界的美好,即使他或她必須時時記得保護自己。
3.去除潛藏深化的「泛貞」觀──
教導小孩,萬一被侵犯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,不會有什麼「實質」的損失,或不可回復的傷害:慎重保護自己,是因為「身體自主」是基本人權,是任一個人的不可剝奪,必須維護的權利,但並不表示反過來的話,我們就會淪入萬劫不復之境。
*黃俐雅《雞婆的力量》:「身體是我的,但不是我;身體只是為我們所用的工具,生命的詮釋由自己的思考決定。」
所以,正確的教導方式,是要細緻地教小孩「怎麼做」;而不是一味誇大被侵害的後果,卻放著他自己一人去面對未知的一切。「演練」應該是必要的:事先說好是測試,讓小孩認真體會:哪一種情況下的哪一部位的哪一種觸摸是「不好」的,然後練習用什麼態度、什麼方式、什麼語言或行動、去拒絕或抵抗。
這兒也順便可以提到,如果不走「體會、思考、判斷」的路線,卻只提供「身體某些部位不可碰觸」的教條,絕不適當:這會強化那些部位的獨特性,增加其神祕與曖昧,引發被碰觸的罪惡感,破壞小孩對自己身體的正常看法;真正要教的是:無論什麼部位,未得你的允許,他人都不可任意碰觸,無論是否出於好意。
「得到允許」是一個重要的概念,這同時適用於小孩對待別人,或動物:我們應該教小孩,在撫摸一匹貓之前,應該經過試探(而不是粗魯地伸手),以便確保「牠不反對」;這樣做,是為了尊重牠的「身體自主權」,絕不是因為反之就會把牠害死,或造成牠終生無法磨滅的陰影。
補充:
113 性侵害通報專線
1955外籍勞工24小時諮詢保護專線(印、越、泰、英語四種語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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